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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九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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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沒有人給他提提建議什麽的呀?”

“誰敢?大家就硬著頭皮吃了點唄,然後說不餓。這叫‘曲線救國’。”

“要是我呀,一定毫不留情地指出來。”

“那下次你可以試試,我會同你共進退的。”

“那我們就說好啦,等哪天他心血來潮,想下廚的時候,就……”

張梓游屈指敲了敲廚房門,打斷裏面兩個人的對話。

“呀,你回來啦!”單徙扭頭看他,又為難地瞅著自己沾滿面粉的雙手。

“你再等等啦,等一下就可以吃湯圓了。”她繼續跟著容姨忙活。

張梓游對她的話置若罔聞,依舊站在那裏敲門。

待她再回頭看時,才招手示意她過來。

“小長樂,你去吧。”容姨用手肘碰了碰單徙。

“那我去一下哈。”她舉著雙手,笑嘻嘻地走出來。

“你幹嘛一定要我過來?也不看看我這手……”她把粉白的手舉到他面前。

張梓游退出幾步,順勢靠在廚房外的墻面,就那麽看著她,沒說話。

“你很累啊?”單徙走近一點。

他伸手摟住她的腰,“有點。”

靠太近,她不得不高舉雙手,避免面粉落在他衣服上。

“那先去休息一下?”

“不用,”他的目光在她眉目間無聲流連,“看一下你就好。”

“原來我還有這樣的功效啊,那你得把我供起來。”眉眼生動的模樣。

張梓游想低頭吻她,被她偏著腦袋避開。

“那個、”她被他一手摟著腰,躲得相當辛苦,“容姨、還在裏面呢……”

一墻之隔,門還開著。

他把她攬得更緊,迫使她往後仰,才能避開他的索吻。

“張、梓游……”她用雙手擋住,張牙舞爪地威脅,“你再……這樣,我就抹你臉上。”

有些許白色粉末從她手上掉下來,落在他的黑色襯衣上。

空閑著的另一只手終於有事可做,張梓游按住她亂動的腦袋,鼻尖輕輕點著她的鼻尖,“那你試試?”

“……”她伸在半空中的手無處著落。

“乖一點。”他說著,雙手卡在小家夥的胳膊窩,把她輕輕舉起來,跟自己等高平視。

“你別……”她壓低聲音。

“別怎樣?”他靠著墻,微微挑眉,“我沒吻你。”

“我知道,”她當然知道他沒吻,可是他的長指卡在那裏,指腹若有似無地按壓,“我就、就是癢……”

“你、你放我下來!”她怕癢極了。

偏偏還不得不壓著聲音,不能讓容姨聽見,軟軟的音調有了撒嬌的意味。

“放你下去做什麽?”張梓游舉高她,神色懶散。

“我……要洗手。”她懸空,腳不著地,露出懇求的神情。

“好啊,”他直起身,把她扛在肩膀上,“我帶你去洗手。”

“張……”突然地倒立,單徙感覺自己要腦充血了,柔軟的腹部壓著他的肩膀,“你快放我、下來!”

“噓——”他不緊不慢地踩著樓梯上二樓,“不是不能讓容姨聽見嗎?”

“……”她真怕他一個不穩,使得兩人一起從樓梯上摔下來。

“為什麽要、上樓去?下面不是、有洗手間嗎?”因為倒立的緣故,她的一張小臉漲得通紅,有點氣喘。

張梓游沒說話,任她自己糾結。

等到上了二樓,他小心放下她,像是思索了良久一樣,問:“有沒有一種辦法,能把你裝在口袋裏,捂住你的眼睛跟耳朵,隨身帶著?”

“……你、幹嘛要、這樣、帶著我?”她平覆著呼吸,眼前人卻一點都不氣喘。

張梓游不答話,答不出話,也沒有必要答話。

他把她抵在洗手間外面的墻上,低頭吻她的時候動作有點粗暴。

沾滿面粉的雙手舉在身側,她貼著墻,仰著臉承受他不甚溫柔的唇舌之歡。

他的手在她腰間游弋,一路往上,扯下她寬松的居家t裇,露出一邊的肩膀。

“你……唔——”她話還沒說出口,嘴被他的長指捂住。

“閉嘴。”

他一下一下地吻她肩上的光滑肌膚,慢慢地就變成用牙齒啃。

單徙不能用手推他,也不能發出聲音,有一種被侵犯的錯覺。

最後張梓游停下一切動作,把她撈進懷裏。

“我今天做了一件壞事。”

他的聲音裏浮上倦意和寒意,下巴擱在她頭頂。

“……”單徙舉著手有點無措,沒法回抱他。

他陷入沈默,身體的大半重量都壓在她身上。

清新好聞的青檸香味浮動在兩人周圍的空氣裏。

單徙張口,想說點輕松的話,問出口的卻是最無力的那句——“你做了什麽事呀?”

“很壞的事。”

他笑了。

是她最為熟悉的那種笑,磁性的,意味深長的,捉摸不透,最是撩人,也最是讓人後怕。

她吸了吸鼻子,彎著眼睛開玩笑:“那你會被警察叔叔抓起來嗎?”

“不會,”張梓游蹭著她柔軟的頭發,“但我厭倦。”

單徙往他懷裏鉆,臉貼著他的襯衣,“那你……做完了嗎?”

柔和的燈光自吊燈燈罩裏散發出來。

微涼晚風從閣樓窗口穿堂而過。

護欄上的繁覆紋飾無限延展。

長廊盡頭的房門依舊緊鎖。

她聽見他說:“只要再壞一點,很快就完。”

紛紛揚揚的大雪,從他聲音裏飄落而下。

鋪天蓋地,一瞬入冬。

好半天過去,單徙懷疑他已經睡著了。

“張梓游,張梓游?”

他懶懶地“嗯”了一聲,“你說得對。”

“什麽?我說什麽了?”

“我應該把你好好供起來,”張梓游輕揚唇角,一掃之前的困倦,揉著她的頭發說,“方便治療我這種間歇性厭倦。”

她憨憨地笑,拿腦袋撞他胸膛。

哼哼唧唧地撒嬌,綿延不絕的尾音抓人心肺。

張梓游抓住她的雙手手腕,退開一點,沈默著看了她好一會兒。

“幹嘛?”她彎著清澈雙眼,不明所以。

“小純情,我要你答應我,”他看著她,漂亮的桃花眼眼尾上揚,“相信我,只準相信我。”

“……”單徙有點楞,爾後笑著往他身上倒,“什麽呀,你這麽……嚴肅鄭重的樣子。”

“總之,答應我就是了。”

“好吧,你的小天使答應你。”

外面的風一直刮,窗外漆黑一片。

房子裏的人置身於溫暖與明亮。

單徙再次不經意瞥到長廊盡頭的房間。

她扭動手腕,“你讓不讓我去洗手呀?”

“進來。”張梓游拉著她進了洗手間,“磨蹭了這麽久,作為補償,我幫你洗。”

“……”還不是你在磨蹭?

單徙想旋開水流開關,被身後的人阻止了。

“你手臟,別動。”

“那你幫我呀……”這人,盡會嫌棄她,說幫又不幫。

她看了眼鏡子,瓷白的墻壁與明亮的燈光映襯著他純黑的襯衫。

他微微頷首,解開手腕處的袖扣。

修長好看的手指,有條不紊地卷起衣袖。

反袖式的襯衣,露出一小截手臂。

張梓游擡頭時,對上鏡子裏她的目光。

她驚慌躲避,“那個,你快點……”

擰個開關就行了,幹嘛要挽衣袖。

“急什麽?”他嗤笑,走到她身後,伸手幫她旋開水流開關。

洗手臺有些低,單徙彎下腰去,手剛碰到冷水,突然被他捉住。

“我說了,”他靠近她,“我幫你洗。”

她小聲反駁:“洗手有什麽好幫的?我又不是小孩。”

“當然有,洗手也是一門藝術。”他在她耳邊說著,一本正經。

“……”知道他會扯,但不知道他這麽會扯。

“首先,不能沾濕衣服,”張梓游幫她把衣袖挽到臂彎,微涼的指尖觸到她皮膚,“像這樣。”

單徙呆呆的看著,她發現,除開手掌的面粉加持效果,他小臂跟她的幾乎一樣白。

骨感的長指輕輕捏著她的掌心,放到水流下。

“然後,搓去這些粉末。”他幾乎是半抱著她,聲音輕柔,溫熱氣息灑在她頸窩。

單徙下意識縮著脖子,他卻在背後貼得更近。

秀氣拇指來回搓著她手背上被水弄濕的面粉,動作輕柔。

“angel……知道嗎?”他放低聲音,唇畔擦著她的側臉,要吻不吻,語調蠱惑,“你有指窩,我很喜歡。”

水無聲流著,她的臉悄然變紅。

“嗯……那你……”心跳加快,呼吸可聞,單徙集中不了心神,思路跟著他的話題跑。

“那我什麽?”他的手指穿插過她的指縫,指尖輕撓她掌心,存心挑逗。吻她耳垂,牙尖輕咬。

她不自覺地腿軟,上半身倚在他身上,“你還、老說我瘦……”

水被他調成溫的,她被他弄成軟的。

“難道你不知道……我說的是哪裏瘦麽?”

“……”

他低首,咬住她肩上的一角t裇,不疾不徐地往下拉。

先前被他啃出的淺淡牙印還殘留在她肩頭,他的唇舌覆上去,由肩膀向側頸蔓延,一寸一縷,細細密密地吻。

等到手在溫水下變暖,在烘幹機下變幹躁。他擡起手,隔著她歪斜了的t裇,指尖在她胸口慢慢畫圈。

溫柔的低語,是效果最佳的催。情劑,他貼著她耳廓,問:“angel,你要不要……看看鏡子?”

她迷迷糊糊地擡頭去看,鏡子裏的自己衣衫半褪,雙頰緋紅,眼神迷離。身後的人卻還衣冠楚楚,眉目清潤,似笑非笑地半摟著她。

“angel,現在信了嗎?”

“什、什麽?”

“跟我在一起,任何事都是藝術。”

“……”

myangel,請暫記歡愉。

答應我,記歡愉,好嗎?

愚蠢的上帝,我投降,我不嘲笑你了。

只求你幫幫忙,保佑我所愛之人。

我從來就不是愛情的狂徒。

我只是有了讓我害怕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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